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衢州作家余威耕耘“宋韵三部曲”,《临安变》《巴蜀变》有戏
来源:潮新闻客户端     时间:2023-06-29 16:52:00

潮新闻客户端 记者 张瑾华

青年作家余威。


(资料图)

入围2023青年电影周(浙江)好故事征集,并获奖的长篇小说《临安变》,近日又宣布,入选爱奇艺文学云腾计划“S”重点网剧项目,影视开发将由景明影业(杭州)有限公司担任制作方,爱奇艺文学、浙江一唐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北京东亚圣菲国际文化有限公司和景明影业(杭州)有限公司共同担任出品方。

《临安变》原著作者余威,浙江省衢州市开化县人。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衢州市小说创委会委员。

创作发表文学作品已逾十年,长篇小说《临安变》《巴蜀变》分别入选衢州市第八批、第十批文艺精品扶持工程。《临安变》入围2023青年电影周好故事征集,并获奖。《巴蜀变》的影视版权已售出,影视剧正在筹拍中。

【《临安变》讲了什么故事】

长篇小说《临安变》,是一部以南宋著名历史事件“绍熙内禅”为背景的历史悬疑小说。讲述一心寻找失踪侄女的游侠余不扬,在被利用与机智反杀的过程中,最终选择忠于国家大义的故事。

故事核心带有强烈的现实关怀,生如蝼蚁的普通人,人情即宿命,唯有负重前行。

作者余威通过大量考证,还原了一个真实的南宋临安城,细致呈现了绍熙年间的风土人情等宋韵文化和江浙本土文化。

小说的空间架构源自《咸淳临安志》里的“京城四图”——《皇城图》《京城图》《西湖图》《浙江图》,并融入了西湖、御街、朝天门、丰乐楼等知名历史地标,历史文化气息浓郁。

同时,余威擅长将熟悉的历史与现实关怀联系起来,横跨虚构与现实的边界,比如,理学大师朱熹,天下第一全才姜夔、忠良名臣赵汝愚、政坛影帝韩侂胄、泉州巨富蒲开宗等历史人物也在故事中相继出现,呈现了一个相互勾连如袋中螃蟹的封建官场社会和人际关系。

《临安变》借一个小人物的命运抉择,不动声色地还原了绍熙内禅这一重大事件,时代风云的裹挟和人物命运的无力感相互纠缠,引人无限遐思。

【宋韵三部曲】

“宋韵三部曲”是作家余威酝酿多年的系列作品,在历史的缝隙间衍生出无限可能,融合时代大局和个人命运,加入侠义元素和家国情怀,是“宋韵三部曲”的显著特色,具有丰富的延展空间,也是阅读趣味所在。

《临安变》是第一部,而第二部《巴蜀变》也在今年6月顺利出版,并引起广泛关注。第三部《运河变》预计将在2024年出版。

如果说《临安变》是一个少年游侠的成长故事,那么《巴蜀变》则是关于一位老将的突围之战。两本书的主人公并非同一人,但有联系。其实,将他们看作一个人的两个不同人生阶段也合情合理,因为他们都是为信念全力以赴的人。

《巴蜀变》讲述的是一代名将余玠的高密度人生故事。四川制置使余玠,民族英雄,但史评低调——这与史官受当时的政治影响不无关系。余玠在南宋危难之际,竭力经营巴蜀,为支撑南宋王朝的半壁江山做出了杰出贡献。

本书故事围绕老将余玠“十年庭诺,一夕暴卒”的悲壮命运展开。故事发生于南宋后期,巴蜀大地。主人公四川制置使余玠,治蜀8年,收复失地,安抚百姓,功绩卓著。然而,随着朝廷政策趋向与蒙古议和,作为主战派老将,余玠陷入前有蒙军对峙、后有朝堂斗争的危急局势中。他虽命悬一线,但仍心系巴蜀百姓,并用胆识与热血再次为巴蜀、为南宋稳固军事与民心的双重防线。

第三部《运河变》就是以案件追踪展开,以宋高宗御驾亲征凯旋为时间背景,以大运河江南段为空间背景,讲述辛弃疾与陆游联手破解金人阴谋行刺南宋皇帝的故事。

抢先读

《巴蜀变》部分书摘

南宋淳祐十一年(1251)六月十日,大散关内,兴元府城。

由四川宣抚使兼制置使余玠亲率的北伐大军已在城下屯兵月余。来自全蜀各路府州的精锐部队一匝又一匝地将兴元府围了个水泄不通、蚊蝇弗进。城内的蒙古驻军断炊数日、兵疲马乏,已无计可施。巨大的压力把每一位蒙古军人的眉头拧成了绝望的形状。

兴元城蒙古守将夹谷龙古带立于城墙望楼之上,顾盼绵延数里的宋军和遍地飘扬的旌纛,又看了一眼身旁因饥渴而站立不稳的士兵,心中不免恓惶。断粮以来,城下的宋军已经组织了不下十次的攻城战。夹谷龙古带知道若再遭遇一次攻城战,自己和仅剩的五千草原士兵都将葬身兴元。

“余玠!”夹谷龙古带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磨出了这两个字。他恨余玠,余玠也值得他恨,戎马一生的他还没有在宋人手上吃过败仗。

除了这一次。余玠北伐的大军不光集结了全蜀的精锐战力,而且原来已经被蒙军征掠的州府兵马也都主动投奔了北伐大军。最让夹谷龙古带惊讶的是,如此声势浩大的大军一路向北,竟可以庞大且迅捷得如同一头可以像游蛇般前进的大象,突然就出现在了兴元城下,打得他措手不及。面对余玠和这样的军队,夹谷龙古带那与生俱来的战争自信被碾成了齑粉。

不过,即使再措手不及,夹谷龙古带原本还有一线生机。距离最近的蒙古屯田军就在凤翔府,与兴元城仅仅隔着一座大散关。夹谷龙古带没想到,余玠在围城之前,就悄悄派人先拿下了大散关,并烧毁了栈道。

夹谷龙古带回想自己的战争生涯,还没有像余玠这样把后面的事情放到前面来做的经历,如果余玠先围攻兴元城后攻打大散关会怎么样?那他一定会来一次突围,率部队从大散关撤退,如果突围失败,凤翔府的屯田军也会从大散关入蜀支援,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步田地。在战术上,余玠想在了夹谷龙古带的前面。所以,就目前的形势而言,夹谷龙古带已然是余玠的手下败将。

“除非长生天佑我,让凤翔屯田军神兵天降。”夹谷龙古带低声嘀咕了一句,而后摇摇头,处境多么绝望,想法便有多么可笑。他气急败坏地夺过身边士兵的长枪,朝着宋营的方向狠狠地掷了过去。他在八岁的时候就能用这招猎杀兔子或者狼,十五岁的时候部落里已经没有人能在射程和准度上赢他。这一次,他用尽全力。长枪的速度很快,枪身不停地旋转抖动着,而后像一只捕猎的黑鸢直线下冲,“嚓”,整个枪头都没入了土壤。他泄愤似的一枪没有命中任何目标,射程也远远未及宋军大营。

夹谷龙古带受命于蒙古汉地事务总领忽必烈,常年纵横在秦陇一带的宋蒙边界,日夜延颈企踵于那号称人间天府的巴山蜀水。沉酣于战事的他常常梦见自己立马山城重庆,指挥日益强大的蒙古水军,从朝天门码头顺长江而下,直捣南宋都城临安,成为蒙哥大汗最倚仗的将军和草原女人们的英雄。

可是,过了今天也许他就再也没有机会做这样的梦了,因为此时兴元城下的宋军正在为最后一次攻城做着准备。

一支支装甲步兵从四面八方的军帐向正对着兴元门的集结场会合,铁甲铿锵,头盔上的红缨飒飒,如火苗般跳动。集结场上,新制的羽箭成捆成捆地堆积成一个小山丘,崭新的箭镞反射着阳光,闪亮得令人心惊。一架架攀墙云梯整齐地摆放在箭山的边上,维修加固后的冲车停在集结场的最前端,尖端包裹着铁皮的锥形撞木冷冷地指向紧闭的兴元门。

余玠和冉璞、王坚两位前锋将立于集结场的高台之上,来自全蜀的十位都统立于三人的对面,都统的身后是各自麾下的部队。此时,各路军队的纛都换成了统一的余字旗,所有人都注视着高台上的余玠。

余玠向前一步,抬手朝兴元城墙上的夹谷龙古带一指,用势在必得的口吻训道:“将士们,我们围攻兴元城已逾一月,我知道这一个多月来你们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今天,期待着拿下兴元城。”有几支激进的队伍已经准备操戟呐喊。余玠见状接着说道:“从城里回来的探子报告,那些守城的蒙古兵已经多日没有进食,而我们每个人都饱餐了壮行的酒肉,蓄足了精神。我想,就在今日今时,我们必能一鼓作气,以一敌百拿下兴元城,从此拒鞑靼于蜀陇之外,保全大宋国土和百姓不再受草原铁蹄的蹂躏。将士们,你们有没有信心?”战争之中,消耗兵力最大的便是攻城战,若不能速战速决,军心便会快速消耗,所以在攻城之前,最重要的就是凝心聚力,激励士气。余玠深知给士兵们树立信心的重要性。

“有!有!有!”全军齐声表态,声动天地,余玠满意地点点头。

“还我河山!剑指汴京!”十支部队中,利戎司士兵在都统王夔的带领下率先喊出了口号,接着其余九支队伍也不甘示弱喊出了自己的口号。

“赶鞑靼!夺兴元!”

“不夺兴元,誓不回蜀!”

“精忠报国!重拾山河!”

“夺回兴元城!打到北山北!”

一时间口号蜂起,每支队伍都想把其他队伍的声音压下去,在余玠面前出风头,声音一拨高过一拨。王夔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挥剑继续高声叫喊。余玠眉头微皱,若再互相较劲似的比下去,于统一军心不利,他示意王坚赶紧吹响进攻的号角。

随着号角的吹响,各支队伍便没有继续在声音上较劲,而是按照战术的安排纷纷开拔。

“终于来了!”夹谷龙古带闭上双眼,极力克制住颤抖的胸腔,缓缓吐出一口气。从城墙往下看,巨龙般的攻城队伍装备齐整,径直朝着主城门而来,兵器和盔甲反射的光芒让蒙古人心生寒意。

“将军,士兵们又饥又渴,如此状态根本无法应战。不如……不如弃城逃跑吧。”副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夹谷龙古带身边。

“逃?往哪逃?你以为逃出了兴元城我们就安全了吗?我们现在是瓮中之鳖,整个秦陇以南都是瓮。”

“从大散关逃,逃出秦陇山脉。”

“你身为我的副将竟能说出这样的糊涂话,通往大散关北去的栈道已经被余玠烧毁了,难道边逃跑边修路吗?”

“我听一个宋兵俘虏说可以从一条叫陈仓道的暗路绕行出关。将军,我们还有机会保命。”

夹谷龙古带只是摇了摇头,没有理会。秦陇一带地形复杂、水系交错,马跑不起来,草原人真正的威力就难以完全发挥。夹谷龙古带和大多数蒙古军人一样,喜欢纵马在草原和平原上驰骋的感觉,不喜欢也不擅长在山地作战。他对陈仓道的理解等同于“逼仄小径”,认为发生在陈仓道的战争故事不过是汉人的夸夸其谈,况且连他这位在汉地征战多年的老将都不知道陈仓道所在何处。

“将军,带上那个俘虏,我们边撤退边找,一定能逃出去的!”原来副将也没有把陈仓道的位置搞清楚,如此仓皇出逃无异于盲人瞎马,断然会落得一个暴尸荒野的下场。

“与其像一只老鼠一样被余玠追着打,倒不如像个草原汉子战死在这城墙之上。站在这里,我至少还能眺望巴蜀。”此时,夹谷龙古带放弃用任何语言去激励自己这位副将,失望地看了他一眼,而后走下望楼开始亲自布置城防。

最后的攻城战一触即发。

最先发动进攻的是冉璞率领的弓箭部队,在他的指挥下,一阵阵箭雨掠过城楼,破盔穿甲,蒙古人倒下一茬又一茬。在箭雨的掩护下,冲车和云梯部队迅速靠近城墙,一架架云梯搭在城墙上,士兵手持盾牌开始攀爬。在箭雨的间隙,蒙古士兵从城垛口冒出来,抛下礌石和火油坛子,而后又缩回脑袋。胆大的蒙古兵伸出长长的竹叉子,顶开架在城墙上的云梯。在城楼的保护下,这些饥渴难耐的蒙古兵仍旧发挥出了夹谷龙古带期待的战力。

在数十架云梯牵制住蒙古大部分兵力之后,冲车开始发挥威力。冲车一共有三层,与城墙齐高,最下层是推车的士兵和撞城门的圆木锥,中间蛰伏着手持盾牌和短剑的突击兵,最上层的士兵手持长矛。“咚”的一声,圆木锥撞到了城门,此时冲车离城墙的距离最近,最上层的士兵刺出长矛给予掩护,而后突击兵迅速在冲车和城楼间搭起木梯,攻城作战。

“咚!”

“咚!”

“咚!”

在冲车有节奏的进攻下,终于有一小股部队成功登上城墙。在箭雨、云梯和冲车不断冲击下,蒙古军应接不暇,防线已经出现了裂口。

余玠通过战鼓传令,攻城部队不做任何调整,趁热打铁发起了更猛的攻势,一时间血洗城楼,杀声震天。

攻城战是硬仗,是消耗战,谁拼到最后谁就是胜者。今天的牺牲无论如何都是值得的,拿下兴元城等于重树巴蜀之藩篱,巴蜀安则大宋安。

“咻……啪!”一支穿云箭在不远处的山谷响起,余玠循声望去,一骑斥候正扬尘而来。

余玠眉头一皱,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斥候舔着干裂的双唇,不断地催促着已经快得不能再快的战马,快速抵近北伐军大营。斥候背着一个竹筒,竹筒里就是他要传递的信息,竹筒上插着的猩红三角信旗表示这则消息十万火急。

余玠赶忙召王坚在帐中一同等候消息,商量对策。一盏茶工夫,斥候跑进大帐,递上了消息。余玠迅速浏览了一遍,自语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斥候壮着胆子,用还未平复的语气向安抚制置使汇报:“大人,是真的,驻扎在凤翔府的蒙古军找到了陈仓道,突然出现在大散关口,打得守关部队措手不及。现在他们已经突破了大散关,正向兴元府而来,恐怕再过两个时辰就要到了。”

王坚捶了一拳座椅扶手,两条眉毛像刀一样立了起来。“陈仓道的位置是绝对的军事机密,蒙古人没有巴蜀舆图,不可能知道!”

斥候抬眼瞥了一眼王坚,这位前锋将的脾气他是知道的,但此时他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回禀王都统,蒙古人突然兵临关下的时候,有三个穿着大宋军服的人在前面带路。”

“娘勒个脚,是谁的人?”王坚是南阳邓州人,虽在外征战多年乡音已不太明显,但骂起人来总还是不自觉地蹦出几句家乡话。

“没有人认识他们。”

“知道陈仓道的人没有几个,他们绝对不是一般的士兵。”王坚拔刀四望,好像要找谁算账似的。

余玠强行平复住心情,问道:“蒙古何人领兵?”

“秃薛军领着三千急行军从陈仓道入关,还有郑鼎借着秃薛军的掩护修复好了被烧毁的栈道,我出发之前陆陆续续也有一万入关了。”

听到这样的汇报,余玠终于忍不住了。“为什么不早点来报,金博忠到底怎么想的?”

金博忠是余玠派驻在大散关的都统。

“金都统他……他认为从陈仓道进入的小股蒙军不足为惧,无须向您粟米必报,扰乱军心,没想到凤翔府的蒙军不光从陈仓道进来,而且还修复了栈道,所以才……”

“金博忠这个贱种,现在人在哪里?”王坚用战刀指向斥候。

“金都统他……他已经战死了。大散关的驻守部队全军覆没……”

“你再说一遍!就这样放任蒙古人大摇大摆地朝着兴元过来?信不信我先劈了你!”

余玠伸手将王坚的刀按下。“既已战死说明金博忠并非奸细,大战正酣,王都统不要误了正事。眼下我们要马上制定下一步计划,是继续进攻,还是暂时撤退,这才是你我该考虑的。”

王坚顺势用战刀在帐中的沙盘上比画起来。“我建议留下主力部队继续攻城,再派出一队精干力量往大散关方向阻击蒙军。”

“不可!”冉璞见大散关斥候来营,便从前线撤下,此时刚好赶到余玠的大帐,“兴元城久攻未拔,虽守城蒙军断粮草数日,但我军也已兵老师钝、疲态尽显。即使拿下兴元城,恐怕立足未稳,蒙古援军就要赶到了。”

“冉璞!目下需要的是当机立断,我去大散关阻击蒙军!定能为大家争取出城防的时间。”

“可是兴元城不知道何时才能攻下啊,攻城战打的就是持久战,如果为了争取时间而武断冒进恐怕得不偿失啊!”

“兴元城就在眼前,将士们等了这么久,巴蜀的老百姓盼了这么久,我们辛辛苦苦北伐数月不就是为了今天嘛!”

“战场瞬息万变,想必制置使比你更想拿下兴元城,可这是打仗,不可意气用事。继续攻城太冒险了,稍有不慎会让全蜀的将士都丧命于此啊。”

“咻……啪!”

余玠看着两位爱将在面前争来争去,刚要解围,突闻帐外又传来一声穿云箭的声音。三人对视了一眼,赶忙出帐查看。

“报告三位将军,穿云箭预示又有一位斥候从西北方向赶来。”

“西北方向……沔州又出什么事了?”王坚狠狠地把战刀插进土里。

沔州在兴元城西,沔州斥候来报蒙将汪德臣率领两万精兵从巩昌昼夜星驰而来,现在已经攻破了沔州,半日即可到达兴元。冉璞闻讯不住地摇头叹气,说道:“看来此次蒙军反击是商量好的,如此一来,我们只有撤退一条路可以走。”

王坚不服气地来回踱步。“反击是商量好的?这么说来那三个带路陈仓道的自己人就是有人故意送给秃薛军的了!娘勒个脚,我们一个个在刀尖上拼命,竟然还有人在身后挖坑!制置使,这件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我王坚不将他千刀万剐就不算个大宋男儿!”

王坚的怀疑不无道理,余玠和冉璞都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可现在不是纠察内鬼的时候,应对眼前的危机才是重中之重。战争风云突变,兴元城已经是一只煮熟的鸭子,没想到说飞真的就飞了。好在余玠纵横疆场大半生,什么诡谲多变的场面没见过。现在只有他能稳定军心。

“传我军令,所有部队立即停止攻城,往利州方向撤退,违令者斩!”利州位于兴元府南,嘉陵江上游,到了利州便可顺流而下安全归蜀。

“制置使!如果今天撤退,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拿回兴元城和大散关,也许像今天这样的机会再也不会有了。”王坚抚膺大叫。

余玠重重地拍了拍王坚的肩膀:“继续攻城风险太大,就是攻下来恐怕也守不住。将士们刚打完攻城战还要接着打守城战,疲劳作战是兵家大忌,结局必败无疑。与其做无谓牺牲,不如及时退军,保全蜀军战力,静候他机。”

“王都统想想看,如果我们的兵力在兴元城被困,汪德臣和秃薛军的大军那就是一马平川,直捣重庆,到时候我们就是大宋和百姓的罪人啊!”余玠紧紧地抓住王坚的肩膀,指尖微微发白,那力道好似要把王坚的护肩盔甲捏裂。

王坚看着余玠,余玠看着王坚,二人眼里的对方渐渐模糊起来。身为军人谁都不喜欢失败,可无法直面失败的军人就不算合格的军人。王坚的身躯已经不再刚挺,身为此次北伐的前锋将,他当然知道撤退更为保险。

余玠神情稍稍平缓下来,感激地看着冉璞和王坚:“二位将军辛苦,此次北伐已是巴蜀从未有过之壮举了。我们不是战败,而是撤退。撤退不算输。”见二人点点头,余玠继续说道:“全军向利州撤退,立即开拔。待撤出兴元府后,断后部队带着营帐前往饶风岭安营扎寨,混淆蒙军追击路线,确保主力安全撤离。”饶风岭在兴元城东边,利州在兴元城南面。面对如此突然的变局,余玠在指挥撤退的时候依旧没有乱了阵脚。

冲车开始后撤,攻城的宋军像山谷中的洪水,来得快去得也快。夹谷龙古带手扶城垛,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惊喜。沔州和大散关方向的穿云箭他也听到了,当时他猜测,如此紧要关头突然传信,对他来说不是极坏的消息就是极好的消息。

“再坚持一下,宋军马上撤退!”当夹谷龙古带听到穿云箭声音的时候,他非常自信地这样推断。他内心坚信,在余玠攻城如此顺利的情况下,只有坏消息才值得斥候百里传信。

现在,夹谷龙古带站在城楼上像个胜利者一样看着撤退的宋军,心里已经开始想着进攻。

“长生天佑我。余玠,我们马上还会见面的!”

“转载请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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